趕午夜場去看了甫新上映的「黑天鵝」,故事講述一個在媽媽溺愛與嚴密掌控下的女性芭蕾舞者,在「天鵝湖」新作的選角、排練與演出過程,經歷自己的不安、恐懼、極度害怕「被替代」,想掙脫「乖的」、「被寵愛的」、「需要別人肯定的」的狀態,讓自己從拘謹美麗的枷鎖中,長出「主體性」,去感受,去自在展演。 但這活脫脫是個懸疑片,嚇死我了。
這部片的女主角妮娜一直在「比較」,然後活得很害怕、很有壓力,身心都快負荷不了。在真實人生中,雖然我很討厭競爭,但是我也會有「比較」的時刻。我發現,會去進行「比較」,通常是因為不安、害怕失去、害怕被替代被丟掉,自信不夠是很大的原因,沒自信自己可以獨自面對一切。
人有一種對孤獨的恐懼,害怕跟人失去聯繫、害怕跟別人不一樣。
「人性是人文演化的產物,像是想要滿足心理條件欲望的需要,和想要避免孤立和精神孤獨的需要。個人必須接受任何指定社會特有的生產與分配模式中的生活模式,在對文化動態適應的過程,形成很多強而有力的欲望,來引起行動跟個人的感覺。當人愈發覺自己與人及自然的不同,和愈加變成一個『個人』的時候,人就別無選擇,而只能在愛的自發和創造性的工作方面,把自己和世界連結起來。不然,就是企圖依恃某種與世界的聯繫,來尋求某種安全,而這種與世界的聯繫,破壞了他的自由,及其個人人格的完整性。」
引自《逃避自由》,(佛洛姆Erich Fromm,1970)
在發生「比較」的時刻,怎麼辦?
經過幾次練習,我的做法是,
首先,跟情緒相處,可以釋放,但不要只是被情緒吃掉,情緒過了卻不開始思考。
思考的話,可以想:讓我介意的點「表面上」是什麼,而我為什麼會介意,列幾個可能性,從過去的家庭互動、人際交往、親密關係去想,我是不是在這些點都一刺激就爆炸/崩潰,那背後更是在指涉我害怕或討厭什麼。讓那些難過不會一次次吞沒自己到變成慣性,也讓自己一次次去練習不要那麼在意。
要讓自己不難過,只有自己做的到,這不是對方的責任,每個人為自己做選擇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就好。
伴侶間也可以一起討論,如果再發生類似情境時,怎麼相處。但是不是一方會難過,就要另一方配合你,而限制警戒了她/他的言行。沒有誰有「權力」去要求別人怎麼做,對方會願意考量你能否承擔,是選擇要尊重你的界線,而不是他本來就必須那麼做。關係裡可以「在互動中」建立信任基礎:如果我難過了,另一方會願意陪伴。
人總會有人相互扶持,只是依不同時空環境可能會是讓不同的人陪伴,但也不需要總是要是在交往的那個人才行。這樣就開放很多可能性,會比較不依賴跟喜歡的人才能互動或相互支持,也不會去排除了其他關心你的人能夠跟你直接互動陪伴的機會。
就算在交往,自己是自己,他/她是他/她自己,或許談得來、有比較多機會互動,但不用總是綁在一起,無論是想法或相處,無論是自己這麼看待或被誤認為你們就是一體,而誤以為你們可以相互為彼此代言,或理所當然要揹對方的責任,或因此只跟某方互動,而簡省替代了跟另一個人互動的機會,這樣並不公平。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體,無論是在一對一封閉性關係,或開放多元的關係裡。想跟誰相處是「選擇」,會被介意或會被怎麼說之類的心理壓力其實沒必要,互動的人相互尊重就好,這才是真實的。任何小警總都走開。
我/妳/你/她/他,都有能力為自己說話。自己想,自己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