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0223

從自己的脈絡出發

需要回頭去整理我的脈絡,這樣我的態度跟信念才會堅定,也才能給自己軸線去做事,去為自己選擇要做的事;而不是被遇到的有意義的事情一再一再拉走,畢竟,力氣有限。

我知道我永遠會去花力氣的是性別壓迫的問題,那個從異性戀、一對一、父權、資本主義結構下長出來的秩序,讓人不自主、關係對待不對等的結構秩序。因為那是我長出來的地方,也是我要回應生命的提問。

我非常討厭只因為身為女性這個性別,就被社會(包含閒言閒語)、家族、家庭、親密關係期待妳應該要怎樣,及限縮發展的可能性,那種被看待成要走某些既定到已經看的到終點的生命歷程;男生在這秩序底下也有近乎命定的生命故事腳本,悲哀。加以我是BI,雖然我不容易受傷,也壓根兒不會覺得我有錯,但是我知道其他性少數的人的壓力與難過。我肯定照這些故事腳本走的人的勇氣和努力(並不是照阻力最小的規畫/道路走的人生際遇就能多順遂無礙),我反對的是為什麼社會要這樣看待、對待人,其他可能性是否有空間可以出現,抑或出現就被汙名打壓?只因為挑戰到既有秩序的安穩。

由此延伸,我討厭歧視、壓抑、壓迫,所以我對平等、自由、跟尊重多元差異價值,才那麼格外重視。我也知道依這個價值或這些社會問題,會體現在非常多需要去改革的資源分配、權力關係安排、關係對待的事情上,幾乎什麼事情都連的上,所以我才會一直團團轉的忙,累淚…

在眼界打開到立基台灣、放眼世界之後,我會想在台灣這塊土地上做些紮實的事,也可以選擇我不只是為台灣工作。但假設我後來從事的是國際人權工作或愛滋場域,那將不會只是我素樸的人道關懷這樣而已,我沒有要做慈善的人道事業,我會做的是正義的工作,去改變把人擺放到這樣弱勢處境的不公平政治經濟結構,及身為共犯的社會文化條件,創造讓受壓迫者為自己選擇與發聲的條件,去奪回那些因此被剝奪的資源、權利、機會,讓人能適性發展,活得有力量。

我討厭慈善事業這種沒有權力關係思考的指稱,這種去脈絡的、接受既有資源、權力關係安排方式下的修補工作,膚淺又自以為是,還愛用道德的語調勸善,很靠北。我極其討厭用道德語言做為無理可說時的呼求,尤其是保守反動的那種論調,因為往往只能召喚那些最保守想要安定的既得利益者,讓不正義的現狀持續下去。

要把組織工作、運動、關係、存在跟論文串起來,用我的生命脈絡去串起來,不然我活得好片段區塊,也會忘記為了什麼而做。
組織工作:在組織生活裡,讓人相互扶持,分享互助,共同討論與實踐出理想的生活方式。做為實現改革的社會單位,要有集會結社自由做為廣設的社會條件。
運動:任何方式的參與,都是為了撐開可能性,為了朝向一個更人性化的方向、讓人有主體性、讓關係對等互動,讓多元差異被尊重。
關係:在親密關係裡搞革命,實踐出自由、無壓抑壓迫的關係對待,讓人看見可能性。轉型正義,從關係開始,讓民主的可能性在相互對待上被落實。
存在:即便人終究是孤獨的,但總可以相互扶持,活得有力量、清楚一點。
論文:在政經脈絡下看那個卡住行動者去實踐他們理想的世界的框框/秩序,無論它是物質條件、團體文化或什麼。

總之,要改變秩序,創造其他可能性。